第八章　从北京大学到成功大学(9)

北大的勺园招待所已经替锺为准备好了客房。放下了背包，就把客房里的网路接上了他的笔记本电脑。每次出差到了外地，第一件事就是看电邮。在好些公事电邮中有两个邮件锺为急不可待地打开来看，一件是苏齐媚发来的：

锺为：

谢谢你让我知道这些背景，怪不得有这么多的人想当你的学生，听你说故事是非常享受的。我不会念书，要不我也想当你的学生。

“送别”的光碟我已经听了无数次。没想到听了一首乐曲，内心的激动，可以使我热泪盈眶，那样的音乐好像触动了我心里最深层的什么部分，可是我说不出来，也描绘不清楚。以前当我读到一篇小说，读完一首诗，我生命里面的一种情怀彷佛被文字或者文学里某一种非常深刻的东西触动了，心里觉得激动，可是也往往说不清楚。

声音像潮汐，一波一波，或轻或重，或低沉或飞扬，在空气里荡漾……

当音乐完了，一个人，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音在安静的空气里震荡。我很享受这样的感觉，也很珍惜这样完全孤独地与自己相处的时刻。我终于明白你在极度哀伤时为什么要走进孤独。

你同意吗？这份无法描绘，也说不清楚的“感觉”，其实就是我们对生命的热爱。

为什么要逃避我的问题？严晓珠带给你对爱情的绝望，使你走进孤独，但是并没有减少你丰富的人生和对生命的热爱。石莎的离去是你生命里的打击，但是你不应该就此“老去”，你的生命力要比我们任何人都年青。

生命的滋味，有受宠的甜美，有失败时忌妒的辛酸，有劳苦中像流汗一样的咸味，有巨大的失败挫折的痛苦。这些加上辉煌的成就，成为丰富的生命记忆。你应该是还在堆积这些记忆，而不是沉没在这些记忆中。

几天前，当我负伤倒在街头，看见到处都是鲜血，听到的都是枪声和呼救声，我曾想到也许我的生命将要结束，但是我没感到恐惧，倒是有一丝遗憾，离开这世界前能再见你一面吗？好不容易把一个敌人说服了变成朋友，就要分手了。在医院看见你来了，觉得生命多好啊！

我不在意你把我当成严晓珠。

苏齐媚

第二件是赖武雄从台湾发的：

锺为教授钧鉴：

想必已见由周催林带去有关MTSP在台风研究应用的报告。

现有紧急要事相告，我已身不由己，急盼相见。

如可来台，请告知行程，当择时，择地相会。

此信箱为吾弟所有，尚属安全。

学生，赖武雄。

航空气象学是要在北京大学，物理学院的大气物理系开课。一年前在这系里教书的文革前“老教授”，都退休了。现在的系主任很年轻，她是在优德大学拿到的博士学位，曾做过锺为的学生。课程的内容和开课的时间很快就商量好了。锺为问他们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打电话就行了，为什么非要他跑一趟。北大的回答是“上级指示”。锺为还取笑他们说，北大不是号称“教授治校”吗？教学的事居然还要听“上级”的指示。事情办完了，锺为的新知旧友和以前的学生们都来和他叙旧。老朋友见面格外高兴，最后一大伙人去到了北大“农园餐厅”吃午餐。这里没有菜单，客人要自己去看一盘盘还没有烧好的“菜料”来决定要吃什么。锺为最喜欢的“炒土豆丝”在一般的北京饭馆都没有了，原因是太便宜，赚头不大。但是北大的农园餐厅还有，这是对锺为最大的吸引人。一顿饭吃到下午两点才散伙。回到正大国际中心时老柯已经坐在大堂等他。进了客房后他才把锺为“骗到”北京的真正理由说了出来。

原来是优德大学命案的调查过程里所发现的有内地军人在接受境外的金钱一事正好也是国安部正在调查的案子。国安部希望锺为来配合他们的调查。老柯的车把他们送到长安街上一个不很起眼的政府办公楼。门口有两个保安站岗，一块小铜牌上写着“中国国家安全部”。一位年青的秘书在门口接他们，直接就带他们到了部长办公室。老柯介绍他们：